當(dāng)?shù)貢r間8月5日凌晨,“海洋六號”從西太平洋航渡抵達(dá)東太平洋工區(qū)。
從今天起,“海洋六號”計劃海上作業(yè)連續(xù)6天攻堅之后靠港補給,那時記者也該下船了。想到此,記者倍加珍惜每次和兄弟們共事的機(jī)會,于是向首席科學(xué)家助理于彥江主動請纓“謀取”一個作業(yè)崗位。
從最簡單的崗位做起
凌晨1點,即將進(jìn)行東太平洋工區(qū)的第一個箱式取樣。于彥江思量了許久:“專業(yè)技術(shù)活兒你干不了,體力活兒除了拉止蕩繩之外,其他都太危險了,你不能去!”為了讓他暫且放心,記者攬下了最簡單的活兒:拉止蕩繩。
雨夜看樣品
黑皮鋼頭工鞋,橘紅厚工服,黃色安全帽,粗線白手套,照照鏡子感覺還挺像模像樣。窗外,大洋上跳動的黑夜沉寂得有些可怕,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生命跡象,“管不了那么多了,今天我‘值’大夜班,出發(fā)!”
后甲板上,燈火通明,人員早已到位,箱體整裝待發(fā)。記者走上前去,思量著或許自己也能參與扶著箱體入海的活兒,嘗試使勁全身力氣推動箱體的扶手,此時發(fā)現(xiàn)根本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。這時,于立分走上前來說:“這里是我的工位,箱體吊起來搖搖晃晃會撞到你的!”后來聽說箱式取樣器竟然有1.2噸重的時候,記者環(huán)顧四周,知趣地回到了拉止蕩繩的工位上。
雨夜箱式
不知何時,天上開始飄雨,甲板濕滑起來,再加上本來船在海上漂搖不定,稍有不慎就摔跤。吊機(jī)轟鳴啟動,箱式取樣器逐漸離開地面,果然晃得厲害。“左邊收一下!”于立分一聲招呼,記者和鄧義楠兩人就拼命用力拉止蕩繩,誰知粗粗的繩索并不聽話,在手掌里搓來搓去,雙手隔著手套都感覺火辣辣的,腳下滑來滑去使不上勁。“取樣器怎么會有那么大力?要不是有壯小伙鄧義楠,估計我會被止蕩繩吊起來,說不準(zhǔn)跟箱體一起入海了……”一次次收放繩索,一股股鉆掌心的疼。“放繩子!”一松手,箱體終于入海了,僅僅幾分鐘卻令記者難忘不已。
雨夜作業(yè)
接下來,就是等待凌晨5點箱式取樣器出海后回收到甲板上。于彥江帶記者來到絞車操作間,“這里最高溫度四十幾度,機(jī)器噪音也很大,箱式取樣器放下去后,絞車還要運作4個小時,你不會操作肯定也干不了。”也許他在暗示當(dāng)下的確沒有適合記者的工位了。走出絞車操作間,他回房間趕寫技術(shù)報告,輪大夜班的隊員們各自忙崗位上手頭的事,記者不禁開始愣神:“看似最簡單、最安全的拉止蕩繩我都干不好,兄弟們每天到底有多少更艱辛的活兒要做……”
許久,頭酸疼得厲害,眼睛不聽使喚,迷迷糊糊穿著工服躺在椅子上便沒有了知覺。
感受雨夜的點點滴滴
睡夢之中恍惚聽到:“收箱式了!穿上雨衣!”記者猛得清醒過來,穿戴整齊,抓起相機(jī)快步走出去,看著門外的大雨,急中生智在地質(zhì)取樣室找了一個閑置的安全帽來給相機(jī)防雨。剛出門踩在后甲板上,鞋子里瞬間灌滿了沉甸甸的雨水,兩腿像灌了鉛一樣,各崗位人員都已開始工作。記者趕到靠近船尾的欄桿處,探出身子拍下了箱體出水以及隊員們將它收回甲板的精彩片段。
準(zhǔn)備插管取樣
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所謂雨衣根本不頂用,臉上、脖子、衣領(lǐng)處、袖筒里、褲子都灌滿雨水,海風(fēng)一吹,陣陣寒意襲遍全身。隊員們卻跟什么都沒發(fā)生一樣,黎俊強(qiáng)在船尾將身體探到海面上給箱體掛鉤并慢慢拉回,止蕩繩在隊員們手中有條不紊地自如收放。
箱體落地到甲板上之后,幾名隊員像保護(hù)自己受傷的孩子一樣,迅速拿來帆布蓋在上面,然后把頭埋在帆布下小心翼翼查看里面的樣品。帆布下不到1平米的空間里,測量樣品深度,收取上覆水,夾取結(jié)核樣品,沉積物插管……沒有一個人顧及自己濕透衣服和滿臉的雨水。由于這次獲取的沉積物太硬,單憑雙手的力量無法將取樣管插進(jìn)去,朱志偉、李柯良等幾個隊員輪番登到一人多高的箱體邊緣上,抱住A型吊機(jī)油膩的掛鉤用力往下踩取樣管,雨水順著他們的身體流淌。
一個小時過去了,雨漸漸小了。8根取樣管下去,箱體開始釋放沉積物。隊員們蹲下身來,從成堆的深海淤泥中逐根剝離取樣管,抓取剩余的結(jié)核樣品。記者戴著手套把手插進(jìn)淤泥效仿取管、剝離,沒過一會兒,手掌冰涼,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處感覺寒氣逼襲。轉(zhuǎn)臉一看,隊員們有的赤手取樣,干得正歡……
海上大雨似乎喜歡開玩笑,整個箱式取樣過程都沒有停歇,取樣結(jié)束雨也停了,“這個大夜班“值”了!”
(中國國土資源報社特派記者 毛志紅)